席席历险记 3(完结)

  匈扎,ES/HC,查看tag鸟HC可见前文。


  自从多年前一位聒噪的音乐家离开后,萨尔茨堡主教宫的夜晚就不再发生一丝错漏和意外,平静安详到近乎乏味的程度。对此,主教宫上至阿科伯爵下至扫地的仆人都感到十分满意。

  ——如果主教本人没有捡回一只比莫扎特还要聒噪的鸟的话。

  尽管多日前那一场小小的意外证明了,席卡内德的神智并没有因为躯体的改变而退化,但一只鹦鹉的口舌可不能像一位剧院经营者一样伶俐。这无疑是极为深重的灾难,因为这不幸的小缺陷意味着当这只可爱的小鸟有什么小小的欲望想要实现的时候——他会用他那并不充足的词汇把身边的人都折腾个遍。而大主教对这只扁毛畜生莫名的宠爱也使得至今无人敢替天行道,在他的水碗里下毒好让大家都解脱。

  “你又要做什么?我告诉过你现在的天气晚上不能再开窗户。”

  在漫长的忍耐之后,科洛雷多无奈地合上手中的书卷。拜席卡内德所赐,他一晚上也没能读过两章。

  “而且别忘了上次你向夜莺献殷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警告无效,席卡内德依然笃笃地敲打着他的书桌。他不得不从榻上起身,执了烛火去探究这个小畜生到底在闹些什么。没想到他甫一靠近,席卡内德就猛地扑棱到了他的肩膀上,期间竟然还粗鲁地用翅膀扇过了他的脸。

  “我真的应该下令逮捕你,以蓄意袭击大主教的……”

  这鹦鹉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大主教一项也没能说完,就又惨遭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攻击。仿佛还嫌这不够糟糕的是,席卡内德这回是光着的。

  “向公正的主起誓,这绝不是蓄意的,我对翅膀这样奇妙造物的控制还有待练习……” 他极为不文雅地趴在大主教的身上打了个嗝,“总之,我只是想告诉您,我觉得很不舒服……而且有点想……嗝,您的睡袍是什么料子做的?真是手感绝佳……嗝,我也想来一件。”

  科洛雷多一时没能说话,我们可敬的好主教已经到了绝不应当经受这样的惊吓的年纪了。更何况即便他及时防止了自己的头脑和地面亲吻,他的腰板也受到了过分的粗暴对待。

  并且席卡内德在摸的绝不是他的睡袍。

  “你……”席卡内德身上浓烈的香气熏得他回了点神,主教的口气严厉得叫莫扎特也能正经三分:“你偷喝我的酒了?”

  “我不慎掉进了您的酒杯里,是一位有着灿烂红发的女骑士拯救了我,要不然您或许就见不着我啦。”他口齿不清,昏昏沉沉,还试图去叼大主教的耳朵,“我猜我在被捞上来之前也许是喝得有点多……嗝。”

  想来说的是打扫房间的女仆,科洛雷多思忖着他恐怕是在被发现之前趁机把杯里的酒给喝了个精光。纵然萨尔茨堡的大主教博闻强记,也不晓得怎么医治一只喝醉了酒、又变成了人,还在冲着他耍流氓的鸟。不过,他一面打掉席卡内德越摸越不对劲的手一面想,看这么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想必一时半会是死不掉的。

  于是当忠诚又勤恳的阿科伯爵深夜被召来主教卧房的时候——要知道这可早过了大主教就寝的时间了!他就见着了如此胡闹的场景。

  “把这个醉东西弄出去清醒清醒。”大主教只是说。

  "尊敬的主教大人,"席卡内德走了半截,又突然扒住门框探回半个身子来,"等我回来……咱们能继续,上次没做完的快活事吗?"

  满腹怨气的阿科伯爵摁着他的脑袋把他拉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扎特又辛勤地从维也纳赶来的时候,总算见着他那被巫术迷昏了头脑,又被残忍的主教趁机囚禁的可怜朋友。

  科洛雷多不在,席卡内德正坐在他办公桌上翘着脚吃葡萄。莫扎特本来担心他是否遭了什么虐待。然而席卡内德看上去面色红润怡然自得,还有闲心在科洛雷多的文件上揩一把他的脏手。

  “沃菲!”他热情地张开双臂大叫,“你可算来啦!她怎么样了?”

  “谁?”

  “我们美妙的,神奇的,绝无仅有的——魔笛! 还能是谁啊。”

  “观众的反响比首演要好多啦,上座也不错,至于运营上的事……我不知道。”莫扎特茫然地说。

  他瞧着席卡内德垮下来的脸,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神气得很!丢下一堆烂摊子。早知道我不要去琢磨怎么解救你算了,留你做科洛雷多的宠物叫大家都清省。”

  “我可是不清省,谁放你进来的?”

  莫扎特回头见着科洛雷多又只披着一件长袍,自然不是作曲家多年前曾见过的那一件,但一样衬出他软而欣长的身躯来。主教半湿的长发搭在肩头,莫名将他脸上冰冷的神色冲得有些柔和了。

  “没谁,走廊那头有一扇窗户没关。”他得意洋洋地说。

  “多大的人了。”科洛雷多叹了口气,竟然惊人地没有训斥莫扎特,只是抬手去取他的杯子,一边拿下巴指了指席卡内德:

  “你给我下来。”

  莫扎特揣测着他必然是因着没有仆人能借此责骂而生闷气。他如今什么年纪了?仍然是一清早就喝酒。

  “我晓得这诅咒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声宣布。

  没人给他鼓掌,莫扎特有点失望。

  “显然,有这么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名叫卡塔琳娜的——在和你经历了非常不友好的分别之后怀恨在心,掉包假扮了一位女演员趁机在台上冲你施咒,想在台上闹一个大乱子——你该庆幸这咒语不知怎么回事迟了点儿才生效。一位,货真价实的,女巫啊,席卡内德!你就不能招惹些没这么可怕的姑娘吗?”

  席卡内德的表情表明了他对此毫无印象。

  “首先,沃尔夫冈,一位女士是不会在她脸上写上'女巫,生人勿近'的。其次,哪个卡塔琳娜?我认识好几个卡塔琳娜,剧院后面那条街上有一位技术尤其不错。”

  而受诅咒毫无疑问是他活该,沃尔夫冈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是你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吗,我亲爱的沃尔夫冈?”

  “呃……没有,她说如果想解除诅咒就要你自己去见她。”

  “那我是怎么变成人的?”

  莫扎特和席卡内德面面相觑,科洛雷多却突然开口了:

  “你上次是不是也偷喝我的酒了?”

  哎呀。

  “就只是……一点点,一点点!您那天喝的酒真的很好闻,我忍不住就尝了尝。”

  “你指的是把你那到处都啄过的鸟嘴伸进了我的杯子里吗?”

  “多浪漫呀!”他恬不知耻地回答。

  科洛雷多对浪漫的见解显然与他不甚相同,莫扎特觉得他恐怕马上就要舍了大主教的仪态扑过来打人。席卡内德不知道为什么倒是肆无忌惮。

  “也许我可以就此再写一出剧本!多么神秘又让人心悬的故事啊,受到诅咒的男主角,身怀秘密的女巫,帮助,迫害和误打误撞发现的解药——还有爱情!沃尔夫冈——”

  “我觉得你不如先跟我回去好好求求那位小姐,除非你打算靠一直醉着维持人样。”莫扎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白日做梦。

  “呃……是,主教大人,真是不幸,我不得不向您告辞啦。您昨晚拒绝了我真是可惜……或者我们现在继续也不迟?我向您保证,这次绝不会……发生意外。”

  他竟然一把抢过主教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乐呵呵地把空杯子又塞回到对方手里。

  完了,莫扎特想,我别要跟这个神经病一起被套麻袋弄死在萨尔茨堡。

  但是大主教什么也没说,只是扬起了眉毛瞧着这胆大包天的家伙。看来科洛雷多这么些年倒还真的收敛了点脾气。

  “也欢迎您下次来维也纳的时候再度光临我的剧院!(我可不欢迎他,莫扎特想)伟大的沃尔夫冈·莫扎特的《魔笛》!并且是由最好的剧作家撰写剧本。您一定也清楚,这部歌剧可不止值得只看一遍。它会红遍世界的,我向您保证。”

  “也许吧。”

  科洛雷偏过头来看了看莫扎特,不置可否地说。

  “现在,你先给我滚出去。”

  “什么呀!”伟大的作曲家沃尔夫冈·莫扎特一边抗议,一边被自己忘恩负义的朋友快乐地推出了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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